發表文章

圖片
 短袖・相框・藍色磨石子牆 爺爺是前年離開的,就像是一定要到南方才能看見的風景,他只要在那裡就已經是一種邀請。 離開了之後才開始發現風景裡還有著許多和記憶一起蔓生的顏色,有著包裹著南方的空氣和溫度,有著要成為一個家的各種元素。像是飲料櫃裡的紅茶、玻璃瓶裝牛奶、大理石階梯、舅媽隨身的大水壺、電子月曆鐘和鈴聲大的嚇人的紅色市內電話。這一次回到南方儘管只有短短的三天,卻比記憶中的幾次造訪都顯得更厚實、坦然。 到鳳山的那一晚和舅媽還有舅舅、媽媽尋找著小圳上舉辦燈節的段落,地圖上就在一旁的地方卻怎麼找也找不著,順著水圳除了乾涸的水道和沿路已經熄燈休息的住家之外沒有發現特意點起的燈火,更不用說燈節的熱鬧氣氛。沿著水道的漫長我們四個人開始有些焦躁,夜越來越晚,已經漸漸遠離鳳山的家了。媽媽開始猜測可能的位置,說了幾個她小時後造訪過的地方,她覺得應該是在那裡的,果然找到的地方就在她提起的幾個名詞裡,我知道當我們一起在對街等紅綠燈過馬路的時候,我和媽媽眼前的風景是不一樣的,她的或許還是大白天,熱鬧著的市場,而她小小的,在她熟悉的地方。 離開高雄我們往屏東移動,回家。 由於非常容易暈車,回霧台的山路也總是在閉著眼睛默數著幾個彎和到達的時間裡昏沈,但這一次舅舅問著要不要換到前座來的時候,卻說了一句不用,「 我會想像我在開車回去,和你一起開著、轉彎、加減速,知道路就不會暈了。」 知道路就不會暈了。 第一站是 uselrepe kaingu 家,週末哥哥姊姊也都回來了,帶著孩子,四歲的小 uselrepe。小uselrepe 穿著粉紅色的短袖衣服,張開雙手朝我跑來,一邊抱起一邊聽她說著買了新玩具要一起玩的邀請。 媽媽回來 kaingu 哭了,她們說著上一次回來是三年前了,台北的時間過得特別快吧,三年,這些櫻花已經盛開又凋謝了三次嗎。 我們往上找岩板巷的 kaingu 和 mumu 。 mumu 家裡牆上的相框越來越多了,和獸骨一起排列著 mumu 身為獵人、身為耆老的身份和故事。 而 mumu 唯一拿下來指著和我們介紹的一幅,是他的孩子、孫子和孫女並列拼成的照片, 是他身為爸爸、爺爺關於日常的全部。 短短的週末很快就要告別,搖搖晃晃的回程車裡還能看見陽光灑在藍色的磨石子牆上,身體暖呼呼的。 喜歡媽媽和 Kaingu 的擁抱,喜歡 Lai Lai 舅媽,喜歡美花阿姨,喜歡山 喜歡部落,為自己的生
圖片
 酷炫的溜滑梯・竟然決定是這個標題嗎 一個月或一年裡只有一兩天的晚上會沒有睡意,基本上是一個非常需要睡眠也無法抵擋睡意的人,簡單來說就是容易累,所以發現是今天的時候大多就會醒著,從想著「為什麼?」到挑一個眉表示「收到」。 今天是到學校帶孩子社團課的日子,這是這幾個月才開始的零碎工作,同時擁有耗費心神和填補部分能量的作用,還在咀嚼這個工作之於自己的能量轉換。今天孩子們段考,課程本身又是一個進度超前的銜接段落,想著這樣的時間可以做些什麼課堂以外的事情,於是我們先來畫畫。 無聊的社團課程內容是操作我個人最不喜歡的材料包,既然最終大家都要做出差不多的東西,那在開始之前,我們先來想像,先來創造。 要孩子們畫出他們的餐廳或廚房,一個用餐的地方或是可以烹調出美味食物的所在,當然我不是用「烹調」和「所在」這樣的字眼,孩子們畫得很棒,當你覺得他們很棒的時候他們就更願意表達,當他們發現自己的表達不需要追求正確答案或老師認可的時候他們就更急迫的想讓老師驚奇,餐廳裡「有」什麼是驚奇,「沒有」什麼也是,從「老師,我可以...嗎?」到「老師,你看這個是.... 」。 一個說話急促,偶爾會用怕麻煩掩蓋怕失敗的聰明孩子總是嚷嚷著「老師,我已經上了很多次這個課,其他老師都會給我們下課,為什麼現在沒有。」然後他會接著說「老師掰掰我要出去玩了。」然後他就從教室門口走出去了。    大概過兩分鐘還是會聽到他在走廊徘徊的聲音,他沒能衝破規範自己的那條線,他知道現在是上課,他最多就是走出教室了。兩分鐘裡面其他同學大概也追上他的進度了,於是我往外小聲的喊著我們要往下一步走了。 他回到教室繼續跟上,每一次上課都會有這個過程,只有一次沒有。 那一天的上課很安靜,除了平時和大家的聊天,我和這個聰明的孩子只有一句對話:「老師(拉長音)這個好麻煩,你知道我最怕麻煩了。」「我不知道耶,我只有覺得每一次很麻煩的東西你都做得蠻好的。」然後就是一個全班都安安靜靜的跟著進度走的日子,那一天有點平淡只記得這段對話了。 回到今天,畫完畫我們再聊聊天,然後就大家收收書包擦擦桌子一起下樓去遊樂場玩了。明天要段考晚上還要唸書(有這部分嗎),總之你們先吹吹風跑一跑,我印象中的國小每天就是不停的在吹風跑跳的樣子。 今天還有很有趣的思緒是關於團隊合作,但有點想要停在這個酷炫的溜滑梯,掰掰
圖片
Malaysia l  第一站 吉隆玻 kuala lumper ,那天晚上 J 帶我到市中心走走,他前往會議而我獨自逛逛,晚上再一起繞繞大多已經打烊的店街,最後停在一區佈滿藍紫色燈光的河道邊。 kuala 是兩河交匯處而 lumper 是爛泥,乍聽是土壤豐沃之地,但當年不同信仰和族群來到這裡的原因大多是為了錫礦和經商,還有爭奪土地等利益關係,各區目前仍舊維持著獨立的特色包含建築、食物、語言和文化經營,浸泡在幾乎聽不懂的語言裡(包含一部分帶有口音的華文或福建話)學著用其他方式理解這個地方...... 忘記帶書的火車上小記| / 0820.2022 京城茶餐室,貓魚在這像是台灣的吳郭魚,除了醬料刺辣的需要加點一杯滿是冰塊的涼茶外都覺得好吃,中文開始笨拙,英文也不見流利,無語者剩下視覺和舌尖的痛覺。 遇到的幾個華人都曾造訪台灣,在桃園工作或在台南念書,到華社研究中心買了兩本書,中心裡的一位工作人員知道我來自台灣,走到我的旁邊,分享並直接播放起他最喜歡的:三毛《今世》
圖片
八里・工作室・包袱 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八里的關係會以這樣的方式緊密著, 記得那天我們在觀音山上聊的關係人口,把位置的鏡頭拉得更近更細,關係裡絕對有八里的,顏色塗得很深的那一塊。 靠窗的位子 | 到了F的住所,彼此開始關心著近況,我坐在靠窗的位子。 提到前一陣子玩花草,到近日改變了很多想法也開啟了新的嘗試,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解說這段倉促但踏實的歷程了,只記得 F 最後說的:「我原本其實有一點點...你知道的,但剛剛聽你這樣說,嗯!... 還是你,沒有變。」(她好像說了我的名字, 還是自己的樣子是什麼呢? ) 往記憶裡翻,還記得一句自己脫口而出的「還好吧,我就是很常遇到瓶頸的人。」 自己的確是很常遇到瓶頸的人。 那個凹進去的瓶口脖子 ( 看得見瓶口是剛好這幾天有朋友說到花了不少力氣才把植物放進玻璃瓶裡,那時還沒意會到她正說著這樣寫實的瓶頸。 ) 試圖想要對瓶頸書寫,但半夢半醒的半夜一時無法,在實體化的瓶口邊還找不到適合的位子。 這天我們終於一起到了觀音山上的果園,一個事隔兩年的約。 還可以看見從考古公園往觀音山望去的那個秋天,山上雲層很厚、很美,我們說著那裡應該在下雨吧。 果園的老闆是一位笑起來眼睛瞇瞇,充滿活力且讓人感到輕鬆自在的阿姨,她描述裡充實的工作和生活其實比二三十歲的我們還要年輕的多,從單純的農業果園栽種到提供餐食和自製的醬料、醃漬物,還有剛採下一袋50元的新鮮蔬菜,現在也把這個其實一點也不簡單的生活和更多團體或單位分享,舉辦工作坊和體驗課程。 夕陽下咬著嘴裡一道名叫雜草叢生的野菜,聽夥伴們說著自己的工作歷程和這幾年堆疊、變化的感受,老闆在廚房裡忙著,大部分的時間她讓我們自己舒服的說話、用餐,到了最後才出來坐下一起聊聊天,泡了一壺熱茶給我們之後又回去廚房繼續忙碌。 和經驗裡那些過於熱情參與及分享的店家老闆不一樣的地方是什麼呢? 好像是一種這整個地方都可以代表她的感覺,當我們可以在這裡舒適的待著的時候,就是她最想要分享的事情了。 八里相聚的一天用 Tiramisù 作結。 等待提拉米蘇冷藏的時間裡聽 H 說著但丁之路 (Le vie di Dante),過幾個禮拜 H 就要啟程了,我還在為這幾位能聊 Dante,能一起烤餅乾做蛋糕,一起把撿拾弄成一件正經事,彼此家裡都有另一個人的書的朋友們感到不可思議和感激。 視掘研究社:  http://shijuelab
圖片
 f_f  五日 001 Day1 #f_f - 先tag一個目前找不到東西的# ,備著之後會用到(?)。 說是這兩週開始玩花、認識花材,又好像其實更早之前就開始了,陸續把成品整理起來和陌生的朋友分享,累積途中以一些方式接受委託製作,又或者包裹成另一種觀看和對話的方式。 - 「靠近世界,如果是遠離自己的,那麼這段路上的風景如何?」一邊整理花的時候一邊在手邊的紙上寫下的。 - 媽媽回到家看著已經修整好插在水裡的幾叢滿天星,她知道這是幾束花材裡面最貴的,提醒我可以把已經凋零萎縮成棕色的皺花剪除。 但我捨不得。 我印象中的星星是乾涸的。 Day2 #f_f - 「 我有一個姊姊和很多的舅舅,他們都是很棒的人。 」 這是一直以來都令我感到高興、自在且不會改變的事實,如果能有一件不會改變的事是這樣的令人愉快且穩固,那麼這個人就會相信他可以獨自面對所有的困難,因為他從來不是獨自也總能夠獨自。 - 在整理花材,製作花束的過程中,排列組合著不同姿態和特質的植株,他們依靠或獨立,分叉成叢或筆直挺立,垂墜、彎折和蔓延,然後我想到我的舅舅們,我的家人們。若我能提供一絲美好,那是因為我身邊的人們都各自美好,燦爛著。 - Day3 #f_f - 早上打開房間對外的玻璃窗,往外要澆灌植物時,手臂粗魯地畫出一個扭曲的半圓,三吋盆的植物幼苗從冒芽處應聲折斷,斷開的切面還濕潤著。然後做了一點也幫不上忙的荒謬補救,硬是用給玫瑰高壓繁殖的方式敷上水苔施壓包紮,逼著它像沒斷開似的繼續挺立著,此刻還能反覆聽見含水的葉莖斷開時,啵滋喀噠 (?) 的聲音。 - 好,我要去把包紮拆掉了,然後好好照顧它,還會再冒芽的。 - Day4 #f_f - 阿嬤家有三個房間。 穿過區隔客廳和餐廳的一整片木頭櫃子尾端延伸搭起的拱門,左手邊是第一間房間。轉移重心傾斜身體探頭進去,電燈的開關在右手邊泛黃的牆面上,視線從剛按下的開關往上,在靠近天花板前會看見查埔祖和查某祖的照片,這間房間裡堆了比較多的雜物,一些用大塑膠袋裝著的被子和衣服,還有幾個釀著時間的甕。通過餐廳,右手邊是剛剛看見一整面木頭櫃子的另一側,抽屜裡有一些已經不確定可以打開哪裡的鑰匙,還有一些放著鑰匙的抽屜已經卡住打不開了。 小走廊的左側是鋪滿水藍色小磁磚的浴室,走廊的盡頭是第二間房間。浴室的正對面是第三間,也是最大的一間,棉麻布料的門簾印著一對魚的圖樣
圖片
 家人・空間・縫隙 小標題的“家人”,用了第二次,他們既是同一家的人又各自是一個家。 三月底離開高雄橋頭那天,南方用一場傾盆大雨告別,遮著頭跑過三合院廣場敲敲大伯母家的後門,於是有了這一把需要用綁繩收起才不會彈開的桃紅色大傘。現在回想起那天早上,還可以聽見落在傘上未間斷的雨點聲和落在肩上一灘灘深色的道別。 今天是去還傘的,大伯母的傘。 台北前一陣子總下雨,下雨的時候就會想起這把傘,於是一整個月都心心念念的要把傘歸還,終於在節氣註記夏天到來的隔天,帶到了北方八里的橋頭,交還給了奕臣。( 放下了心裡的...一把傘 ) 奕臣和小禎位於八里的空間 是一個透明的宇宙。 晴朗的日子外面相對比較明亮的時候是看不到裡面的,繞著建築邊只能從玻璃反射的街景縫隙裡,左搖右晃的猜測著裡面的樣子。( 呀,成了令人困擾的觀望路人... ) 進到宇宙之後就不一樣了,會發現宇宙是和外面相連的,原來剛剛站在玻璃門外的自己已經在宇宙中了,只是必須進到空間裡面才能靠近一點哈雷彗星,也才能在一個米格15戰機座椅的尺度間跨人類的一小步,必須靠近牆面才能在可能曾經為火龍果澆灌的幫補上讀字,藍色噴泉沒有水聲,但黑色墨水有吃進紙裡,發現原來聽到聲音忽大忽小的喃喃都在牆上寫著,還沒讀懂就聞到了咖啡香。 今天帶著箱子來到北方的橋頭,一直都想著要在回來的時候為奕臣和小禎拍照,在對於家的記憶和空間有一絲絲交疊的時候,再把時間還給他們。 安靜的段落我們經歷了四秒、八秒和一分鐘的時間,在氧氣充足的宇宙裡,有貓。 晚上一起走在八里海邊,退潮而濕潤卻能到達的遠方沙地是一份邀請,像是晚餐時光裡的奕臣和小禎分享的每一個美好想法和有趣的點子。 我打算相信我們可以走到對岸的可能性,謝謝你們。 魔幻的午後就書寫到這裡, 沒提起的是和文字協商後的收藏, 謝謝摩托車後座的箱子和夥伴, 一起度過的呼吸、心跳和存在。
圖片
山・信任・身體 「 我實在不是特別會爬山的人,要記得好好的走穩每一步,當下的這一步。」無論哪一座山,出發時都這樣和自己說著。 小時候在運動項目有比較出色的成績,由於是「比較」,是一個老師、同學們都提醒你和其他人比賽的時期,如果不幸的剛好你的朋友們沒那麼靈活,還真的會誤以為什麼都不用做,也可以用老爸老媽給的這副身體僥倖的一直跑下去。 幸運的是我遇到很多靈活的朋友,毫不猶豫地超越了我那些脆弱的自滿和驕傲。 爬山的時候我就是走路,走路本身。 步伐撐起腿部肌肉,身體向上時倚負在骨盆的重量沈在全身的重心軸線上被一起帶往上,和上身成為一體,安穩地移動。骨盆和腰部的受力分往背部和一些肩膀,偶爾切換分擔,揹帶調整的拉緊和放鬆之間,會清楚的知道那個部位的肌肉比較沒有力氣,那一個方向的施力比較輕鬆容易。於是你需要自己cover自己的弱項,然後提醒比較強壯的地方預留照顧自己的體力。( 這些對話和感受的發生時間都在幾秒間,沒有語言也沒有聲音 ) 距離上山已經大約兩個禮拜了,打算短短紀錄,卻是一直放在草稿夾的拖欠和不安,如果可以我盡可能的只描繪自己在山裡的樣子,那是我唯一能確認的感知,而我相信無論同行的夥伴們看起來是疲憊或從容,都有另一份屬於他們自己的理解,用痠痛或暢快書寫著。而我們都已十分幸運,能夠平安的回望這段短暫而豐盛的路途。 謝謝北大武山 謝謝同行的每一位 謝謝秋海棠的酸,喚醒第一次走訪時和幾位朋友 短暫卻深刻的相處 記憶。
圖片
 完美・關係 三月告終,是在四月的第一天尾巴才意識到的。 沒有特別離開住所的日子,沒有了直接撞進生活裡書寫的主題,也就這樣一拖再拖的還沒面對新的觀看方向和輸出方式。或許在還沒擬定完美計畫前就先談談「完美」這件事,搭配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裡繡在左邊胸前反覆咀嚼的字眼:關係。 已經忘記追求所謂的完美是在哪個時間點從「 不能有一絲錯誤 」到「必須」要有剛剛好的缺憾。猜想是在不能有錯誤裡反覆挫折、失誤之後吧,又或者是發現剛好的缺憾更加迷人的時候,迷誰?自己或其他人?自己看著的自己或自己猜測的他人? 最近床前的讀物裡有一段話我反覆看著覺得有趣,段落長了一些就當抄書: 「 ...... 在《帕爾馬修道院》中。愛著桑塞薇娜的莫斯卡伯爵看到她和他俊美的外甥一起離開準備要到康姆湖畔度過兩個星期。兩人正處於有點曖昧的柔情蜜意當中,在看著他們離開的同時,伯爵預言:「若他們兩人之間說出了『愛』,我就完了。」換句話說,他認為這不為人所知、還不被了解、不被說出的感情被稱為「愛」,那他就徹底完了,因為這名稱必然會誘發出確切的行為、承諾,進而導致社會所創造出來的發展,而這在某種程度上會造成他們認為他們必須要如同人們所說的相愛。」 然後,結尾談回主體性的段落結論。 「 ...... 因此我們會發現這個時候對主題性有多重要,轉移到客觀又是如何曲解了主體性。即使我們為一顆星星命名,我們也不會對它造成什麼樣的改變。因此,真正重要的是非知,換句話說,就是在中介內部的直接性。」 我在讀這兩段的時候回頭看著上面書寫的「 自己看著的自己 」然後發現自己看著的自己其實好像是別人看著的自己,然後別人看著的自己好像其實是「自己看著的他人」。就這樣自己一個人的,看著「這些人」的關係。 小時候看一本書叫《比光速還快》,但不是想討論超越光速時間變慢到可能回到過去,或關於改變過去的悖論議題,是思考連結到了來不及修改、創造定義前的不斷被已知定義,不斷符合定義的個人形塑。我們在有限的詞彙裡嘗試描述自己和所經歷的,這些詞彙有著從古至今的註解和範例,相應對照後我們使用然後媒合自己的遭遇和感受,包含我現在的書寫都安安穩穩的在線內,但其實我沒有看到線,也 無從越線。 在blooobloooo還沒有下一階段明確方向前的速記,搭配家裡第二喜歡的一隻魚,她總是這樣飄著、游著、提醒著。
圖片
 回家・現實・南方 除了月亮之外 / 和映嫻搭了應該是最後一班的捷運回到橋頭,行囊有一點重卻也已做好心理準備要再走三十分鐘的路回家。從橋頭糖廠轉進老街然後回到省道上,以丹丹漢堡為標示彎進接下來就一路直直往前的路口,我們預約著下一個紅綠燈交換沈重的行囊讓彼此輪流休息。 還在清洗自己和打掃房子時一陣搖晃蔓延,安靜,然後再一陣劇烈地搖動。我們跑出三合院在廣場上看著透出藍紫色的漆黑天空也回望屋子,往另一邊看向阿伯、阿嬸們的住屋,不知道他們都好嗎?這麼晚一定休息了,窗戶的燈沒有亮起。 除了月亮之外,連結著地面的景物似乎都仍還晃著餘震,彼此確認了幾次平靜後才回房裡繼續整理然後休息,今晚的夢裡仍搖晃著,但身體使不上力只有心裡慌著。 - 桃紅色的大傘 /  透過氣象已知今天南方也會下雨,但早晨的雨大到讓我們決定了提前往市區移動的行程,出發前訊息裡提醒了彼此帶傘但仍沒有人帶上是旅行的日常。披上日常穿過廣場跑進雨裡往大伯母家後門走去,借了一把桃紅色的大傘告別橋頭。 - 大概經過這間店五六次了,第一次是和一位很喜歡的朋友,高雄人。總是沒能在它開店時造訪,卻再接下來陸陸續續的撲空裡累積著走過這裡的記憶。 剛進到店裡時只有吧檯坐著一位用著筆記型電腦的年輕男生,老闆在指揮我們如何食用荷包蛋時他才終於忍不住帶著無奈的口吻加入, 「噢...妳還要教人家要怎樣吃...」 「我是要讓她們體驗一下,試試看我們的吃法啊。」 老闆繼續指揮著直到我們將蛋黃沿著盤緣推進嘴裡。 接著門口停了一台機車,一位叔叔走進來。 「你好,要吃 (喝) 什麼?」老闆宏亮的聲音往門口喊去。 「啊,我不知道啊。」走進店裡的叔叔小聲卻理所當然的回答。 「竟然說不知道...」用著筆電的男子又忍不住很大聲的mur mur起來。 至於大叔為什麼走進店裡又為什麼沒有打算要吃或喝點什麼,決定先不打進日記裡了,留給這一天的在場和未來去忘記。 噢,照片裡的伯伯不是那位大叔,關於這個片段的影像線索也先擱著。 - 這一趟回家然後離開,除了深夜漫長的徒步和傾盆大雨裡的告別外就是高雄南區和海港記憶的回味了。走進一些過去一起逛過的小店和曾各自造訪的地方,找尋某一次行程裡吃過的美味然後慢慢的和時間一起坐在路邊享用...... 這趟旅程裡我們討論了關於團隊和彼此角色的樣貌,我們互相提問、聆聽,或許更認識彼此一些些。 提醒著自己練習在每一趟出走裡學習,在有機會一
圖片
風 海 港 雨 熟悉 
小時候(大學畢業不久)在台東都蘭的民宿翻閱一本關曉榮攝影和書寫關於基隆八尺門的作品,一直想著要到這裡一趟,儘管知道影像裡的聚落已經不在,生活風景也更迭變遷,仍然對未知的基隆和僅有的海港詞彙帶著嚮往和期待。 而期待就這樣放著放著一直沒有造訪,像是在等著某個可以動身了的自己或某一種相遇。 不喜歡下雨,但這一趟的基隆走訪最讓我感到幸運的時刻是下雨了的夜晚。

 而這份幸運再往前翻幾頁是能有一個人願意帶著自己初次走進基隆,沿途說著自己的陌生和熟悉。 出發前刻意的放棄了搜尋任何店家資訊,僅有朋友推薦的幾間咖啡廳截圖,放任可能的擦身而過在每個轉角發生,緩緩地走進溫溫的海水中,閉上眼漂浮在各種可能的來不及和錯過裡。 對基隆的少數記憶裡曾因為拍攝工作前往,沒想到往朋友家的路就在同一個路口轉進了社區,已經不記得是哪一戶,只對於能重疊這個僅有的場景記憶感到不可思議。 這趟旅程我沒有帶上箱子相機,除了猶豫行李的擺放之外,覺得關於拍攝的互動是很後來的事,如果可以希望先好好看看這裡,好好的認識新的地方和家人,聽他們茶餘飯後的日常瑣事,靜靜的把自己擺著,放在基隆的風景裡幾天就好。 待著的日子和家人們爬了小山,是退休後依然精彩的生活日常裡阿姨和叔叔常運動的路線,沿途聽著他們說話和互動,感受認真的活的樣子可以是緩慢卻充實的,短短的三天裡他們提起的地方、人名還有動物的名字不少,但也重複著那些,像是經過選擇和相處後留在生命裡的聯繫和關心,於是成了日常。 由於朋友家的咖啡不是提神功能,是認真的品嚐、感受和調整。於是這個禮拜喝咖啡的扣打已經用完,而不論早上、下午和睡前喝的咖啡都因為不同種類的咖啡豆從聞香到磨粉,溫度控制和分階段的品嚐成了一種享受,一種可以表達但一但表達便會失去些什麼的時刻。 日記可能一個跳躍就到了回程,一些感受像是這三天喝的咖啡一樣用感官記得了,酸味放在舌頭兩側,回甘的滋味在靠近喉嚨的地方停下,赤裸的酸甜在舌尖鮮明著。 /photo by yc 回程的路上我們遇到了萬金石馬拉松,道路管制而有了目前人生中逆向行車最長的一段距離,沿著海跑步實在是很值得放進人生裡的記憶,想著或許明年可以來參加一下,或許會遇到對向車道上騎著機車載著一隻狗狗,口罩裡喊著加油的自己。 ----- 寫完才發現描述的基隆不多。開始飄雨的傍晚我們在造船廠停留,沒有往八尺門聚落的海濱國宅走去,像是到了